吴安然皱眉道:“你刚接手鹰堂,年纪又小,这么快就将师父安插进去,难免会有人心生不服吧。”
楚铮慢条丝理地喝了口茶,道:“师父,报仇不一定要跟那些南齐武林人士一一单挑才取他们性命吧?”
吴安然想了下道:“可林、风两家有识之士不少,双方也都有理亏之处,这挑拨离间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。”
楚铮一笑,他拜吴安然为师已多年,两人之间极为了解,也不用拐弯抹角,道:“徒儿想请师父掌管鹰堂江湖之事。”
楚铮说道:“不服是难免的。明日徒儿要与鹰堂在上京一些执事会面,到时请师父一同前往,看看鹰堂中都是些何许人物。”
吴安然道:“好吧,为师为你联络他们。不过……”吴安然看了看柳轻如,“那天魅门美貌女子甚多,轻如恐怕不会放心吧。”
吴安然看了他一眼道:“当年你父亲只是一郡太守,如今已是当朝太尉,怎么可能让你这贵公子单身去南齐与那些武林人士拼命?”
吴安然道:“这是当然,那些白道侠士一个个嘴上冠冕堂皇,暗地里卑鄙无耻之极,找他们单打独斗,不知会有多少人在等着你。”
吴安然看着楚铮,缓缓说道:“你既有此心,为师先谢你了。在你们楚家白吃白住那么多年,为师也该出些力了,说吧,要我做些什么?”
吴安然闷声道:“怎么不想,当年为师准备在赵国养好伤后便回南齐的,不是被你耽搁了吗。原本还指望你能替血影宗复仇,看来是没指望了。”
吴安然一震,这些年她虽为安逸生活所牵绊,但复仇之心却始终未淡,而且知道这徒弟平日虽不正经,但很少虚言唬人,忙道:“铮儿,你此言当真?”
吴安然想了想,这也在情理之中,楚家的先祖本就是当年血影宗的堂主,对于刺杀探密当然是行家里手,而且又身居高位,在赵国建立这样一个组织易如反掌。
柳轻如惊骇地看着吴安然,没想到眼前这文文静静的吴先生竟是凶名昭著的“魔秀士”。青楼的客人鱼龙混杂,她不止一次听见有人提起魔秀士,说她杀人不眨眼,甚至传说她喝人血,啖人肉,简直是世间恶魔。
楚铮说道:“据鹰堂所提供的资料,南齐白道武林门派繁多,相互之间也并非铁板一块,当年不过是血影宗如日中天,白道中人人岌岌可危,才抱成一团。师父,徒儿到了今日才知道,您老人家当年在南齐真是威风得很啊,您的大名简直可以治小儿夜啼。”
楚铮道:“不错,那鹰堂虽说由徒儿来掌管,可徒儿年纪尚轻,上京楚家又曾把持鹰堂多年,堂中必有不少亲信,对家父不满的定有人在,徒儿很难服众。血影宗与天魅门同出一脉,徒儿想见那天魅门主一面,并不要求他们归顺楚家,只是偶尔能帮帮忙就行。”
楚铮道:“师父,为血影宗复仇不是朝夕间就能办到的事,徒儿也知道,这林、风两家在武林中久负盛名,并不是这么容易能被打倒了,这事急是急不来的,所以此事还需师父您亲自掌控,只要计划周密,不时再做一些栽赃嫁祸之事,由不得林风两家不会反目。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。师父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,还在乎再等几年吗。”
楚铮从案上拿出一本书册,道:“南齐白道以林家和风家为首,而且两家还是儿女亲家。但三年前林家嫁到风家的女儿突然暴毙,风家虽做了解释,但林家仍心存怀疑。据鹰堂潜伏在风家的人报,林家的那个女儿是私自外出与以前的情郎幽会被风家长子发现,一怒之下痛下杀手的,我们可以从此事着手。世上最省力的就是造谣生事,何况此事也不是空穴来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