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没动静,便踱起步子凑向门口。
灵秀蹲在盆子上正洗屁股,忽见儿子探出脑袋,她惊车似的呵斥起来:「进去!看什么看!」
瞬息间,盆子咣当一下,溅出一大滩水。
顾不上擦屁股上的水,也没工夫管脚丫上的湿,就把裤衩提到了腰上。
她心口怦怦乱跳,想也没想端起盆子朝外就走。
半空之上,电光仍在游走,忽闪的风都快把西角门吹飞了。
咣当当地,她回头朝屋里看了眼,甚至支起耳朵听了听动静,除了风声和蛙鸣声,啥都没有,和之前闹出来的动静截然相反,虚幻且又恍惚,内感觉就跟家里只她一个喘气的似的,她便扬起双手把盆里的水泼了出去,甚至想,连盆子也都一起扔掉算了。
随着蜿蜒的厉闪破空而至,雨点自然也都落在了灵秀的脑袋上,拉长的身影孤零零地站在院子里,她问自己,刚才为啥要发那么大的火?至于吗?风忽忽悠悠,灵秀这心也忽忽悠悠。
她站在院子里,头发被淋湿了才记起厢房门还没关,就凑过摘下把手上的挂钩,准备把门带上。
这时,她又猛地想起藏在套间里的麦乳精罐子、这个娘俩之间紧密联系的纽带,遂小跑着冲进去把它从角落里够了出来——没准儿这阵子他又写了点什么呢。
想着,灵秀迫不及待就一把抠开了罐子盖儿。
她以为里面会塞两封未读的信,哪怕是一张便签也好,结果却大失所望。
风如同一只大手,忽地一把抓捏起散飞的竹帘,像是要把它扯碎了似的。
门咣当一下,套间立时涌进一股土腥味,迎头朝灵秀打了过去。
才刚这么一晃,在妈的斥责之下,她那浑圆的屁股也一并映进书香的眼帘。
他脸上红白交替,退缩到里屋后,人也稍稍清醒
书香「哦」
「王——」
「你说怎了?」
「肯定听呀。」
「随口一说?」
「王道又怎了?」
「以为你没听见。」
「那我交代的……」
「也不能说王道,」
「说的都什么昏话?」
了一声发出了催促音儿。
「你妈就这么不招人待见?」
书香咧了咧嘴:「怎了又?」
「问你感觉呢,咋又好上了?」
「也没干啥,内就我随口一说。」
「有什么就说什么,又没拦着。」
笑了一声,灵秀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
「没有,统共在琴娘那连半小时都没待。」
书香给催得刚把嘴张开,就听灵秀内边「嗯」
「胡说带八道,以为你妈今个儿又喝多了?」
一口烟下去,灵秀又拱了拱他,紧接着又「啊」
其实若不是钻进被子,她自己不也始终没言语吗。
灵秀往东凑了凑,挨近儿子,问:「说说啥感觉?」
「那,不直说别给你琴娘家添乱吗,怎拿我话当耳旁风?」
撂下话的一瞬间,她又刻意往西挪了挪,尽管其时有些红头涨脑。
了一声,支吾道:「妈跟别人——不一样,反正,反正就是好。」